【曦澄】春风误(下)

前文这里  https://shenchanghuan.lofter.com/post/1e6e6c4f_1c62f5440  看小和尚与落魄帝王😂😂


与  @江瀛  瀛太的联文,文案见  @陆诤颜  鹤鹤


第一次写曦澄文,OOC   and     文笔不好


今日甜度:化了的糖葫芦


于前头行稳的人加快了步伐,显然是不愿继续此话题。


相处这些天,蓝涣自认将这小和尚的性子摸了个大概——面上惯常地清清冷冷无甚颜色,手持禅杖捻着珠子默念阿弥陀佛的模样也似极了出尘高僧,游走四方本该是见惯了世人六欲七苦,却始终如一救之于红尘,末了轻道“我佛慈悲”。


简而言之——面冷心热。对付这番人物,只消一招足矣,乃死缠烂打,直缠得对方没了脾气。


思及此,蓝涣低头轻笑,也加紧脚步追了上去。


行至身侧,蓝涣欲从旁问得详细些。


“既是提及主持,不知大师曾在何处清修?”


悫励侧头睨一眼蓝涣,落在蓝涣眼中,那双澄净的杏眸倒是难得带了几分红尘气息。


“不过帝京外的一个小寺罢了,不值得公子深究。”


话已至此,再问便是自讨没趣了。


蓝涣却自顾自地接下话来,“原是帝京外,倒是不远。”


“大师云游四海,总是要归根。不知大师可有回寺的意愿?若是大师愿意,我们便仍可顺一段路。及大师回寺,在下定尽绵薄之力,为寺里添些香油钱。若是大师得空,在下恐免不了叨扰大师,讨教些佛法……”


蓝涣倒是想得远了,话语禁不住往外跑,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。


悫励许是觉得聒噪了,细眉微蹙,想让蓝涣停下那喋喋不休的幻想。


欲出口的拒绝却被转头时那双熠然生辉的凤眸悉数挡回,冷硬的线条也柔化在琥珀中。


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。


——————


信至,速归。


是夜,蓝涣随一队黑衣人离去,悄无声息,便是客栈掌柜养在后院的狗也未曾晃动耳朵。


“阿澄……”


手中的铃铛缀着紫色流苏,晃而未响。


蓝涣与其胞弟,虽面貌九分相似,然,行事风格皆是不同。蓝湛代蓝涣处理朝政,有心人定能察觉异处,若是存了心思做文章,那更是另一个说法了。


温家先祖与大祁开国之君乃结拜之交,开创新朝,辅佐新帝,立下汗马功劳。帝感之,官拜相国,以世袭,辅后世之君。


今大祁已传至第五任君主,大祁丞相乃现任温家家主——温若寒。民间皆传,温相勤政爱民,两袖清风,上为国家,下为百姓,实乃千古一相,帝之左膀右臂。


若是左膀右臂生了反叛之心,又当如何?


承诺,不会世袭。民心所向,未必如真。


蓝湛代理朝政半月有余,旁人或许未曾觉察,温相确是个有心人。几番试探交锋,温相终于确定,蓝涣未在宫中。


随后,探子信至——帝重伤落水,不知所踪。


隐忍多年便求一击而中。温相召集党羽,欲逼宫。


幸得帝王早已察觉其二心,早做部署,以此次出宫为契机,引蛇出洞,一击而中七寸。


温相党羽,牵连甚众,那西市行刑的台子,是一天天用血洗过的,光滑锃亮。


因着温氏涉案甚广,许多落了灰的卷宗都得以重见天日。今天是甚么江家冤案平反,明天又是甚么侍郎落网,百姓们平添些茶余饭后的谈资,甚是热闹。


史官笔一挥,历史囫囵而过,谁又记你是谁。不过书页几点墨,案上几层灰。


——————

 待温氏一案真正成了史书笔下几行字,已是入冬了。


云暗沉沉缀在天边,像是与呼啸而来的北风较上劲了,执着地笼着那一片天,不让分毫。


“今冬的第一场雪,必是今日无疑了。”老和尚瞧几眼灰暗的天,转头吩咐弟子再多储些柴火粮食,御寒已被也悉数备好。若是下了雪,上山下山的路便都不好走了。届时少有香客会入这寺里礼佛,寺里过冬所需物质也是早就备好的,不必冒着风雪下山买去。这座山腰的小寺,每年冬天都是隔绝于帝都的繁华之外。


弟子们皆领命去了。看那空荡荡的寺门,今日该是不会再有人来礼佛了,老和尚欲走上前去将寺门合上。行至门口,才发现自家大弟子手持禅杖,立在门外。


“悫励,观天色,该关寺门了,你可要随为师进寺里来。”


悫励转过身来与师父行礼,捻佛珠的手未停,“师父先进去罢,徒儿在等人。”


——————

 虽还未下雪,上山的路也有些难走。莫说这路有多陡,便是这不透光的天与凛冽而过的风,便足已教人望而却步。


饶是蓝涣自小习武,这一段上山的路也是教他费了不少功夫——那小寺永远只露个尖,勾得人往上去寻,却总也寻不着真处。


那人立于寺前,袈裟随风翻飞,又似融入这无边无垠的灰穹,以天为衣。


蓝涣屏气凝神,缓步踏过台阶,于那人身前几步处站定。恰在此时,那人也睁开双眼,朔风过,满目荒芜。


“大师,是在等我吗?”


蓝涣脸上是久别重逢的笑,眉眼弯弯,琥珀色的眼睛透着温暖的光。


悫励却没有半分熟稔的意思,只端正地躬身行礼,“小僧参见陛下。”


猝不及防被人拆穿身份,饶是蓝涣自称脸皮子厚,此时脸上也流露出些许尴尬。


在那双无波无澜的杏眸注视下,尴尬发酵成心虚,再然后是慌乱。蓝涣急急地开口解释,“大师,涣并非有意欺瞒于大师,也并无不信任大师之意,实在是形势所迫。涣于此处陪罪了,望大师谅解。”说着便要行礼赔罪。


悫励怎可能受帝王这一拜,扶住蓝涣的手,阻下他作揖的动作。欲抽回手,却发现蓝涣趁势扯住自己的衣袖,再往上,是水汪汪的凤眼,赤裸裸的情。


荒芜的杏眸化作幽潭,深不见底。悫励在水光倒影中清晰地看见一抹讥色爬上自己苍白的脸,嘴唇微动,出口的话却寒于三九天。


“陛下,你我又何必再相互试探,诸番作态。”


另一张脸染上同样的苍白,嘴角的弧度与眼中的情愫,收得一干二净。


蓝涣放开手中的衣袖,将手背在身后,退后几步与悫励对视。


“小僧一早便知晓陛下身份,在陛下遇袭时救下陛下是计划之中,之后与陛下半月相处,也是为了博得陛下信任。银铃是小僧俗家家传之物,算得上家族象征。得此银铃,查出小僧身世便是易如反掌。”


悫励一字一句,不带丝毫情意,只是这急促的语气,不知泄了几分心思。


蓝涣盯着悫励的眼睛,试图从中找出些不一样的情绪。只是那汪幽潭死水一般,所有的情绪都被埋入淤泥,不复得见。


蓝涣像是认输般移开视线,赶在悫励再次开口前接下话头。


“江澄,云梦江氏第五任家主江枫眠独子。13年前,江家勾结外敌,以叛国罪诛九族。先帝念旧情,留其幼儿,托与一云游僧人,从此云梦再无江澄,再无江家。然,13年后,因温氏谋反一案,云梦江氏案宗重审,江氏勾结外敌乃温氏构陷,冤案平反。


江公子,朕说的,可对?”


不待江澄回答,蓝涣接着道,“温氏家主信佛,常去帝京外一小寺礼佛。后据温家师爷供认,温氏谋反一计,皆来自一僧人。且温若寒行事谨慎,步步为营多年,若不是那僧人解得成功之签,断不会急于行事。

 温氏事败,一桩桩罪证,倒像是等着人去取。江公子该是费了不少心。


江公子,朕说的,可对?”


反问的语句似是嘲弄,似是谴责埋怨,一句句砸在江澄心上。明明早已百毒不侵的心,怎么会密密地疼。明明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,他凭什么反而谴责于我。


江澄放下禅杖佛珠,双膝跪地,行叩首礼。以俗世之礼,拜见帝王。


“陛下圣明,所言甚是。草民自知犯下欺君之罪,任凭陛下处置。”


初雪至,落入琥珀之中,结成冰。


——本想与你看一场初雪,才急急地往山上赶。


——看过初雪,也不会白头。


————

 长宁六年,帝昭告天下,退位让贤,其胞弟蓝湛继位,号继宁。


先帝游走江湖,无人知其踪。




江南四月天,桃林初绽时。


一只素净的手,取了树上一株粉红,轻柔地捻着。细嫩的花蕊掉落手中,与那白玉的肤色相得映彰。


一瓣,两瓣……

 一株,两株……

 一滴,两滴……


春雨至,绵绵的雨束摘落满树芳华,树下人一身素白,也落成粉红。


一把伞开在那人头顶,粉嫩的花瓣在伞尖溜了个圈,又不情不愿地掉落伞沿。


“雨如此大,你为何不打伞?”


那人转过身来,衣上的花瓣随着动作落了一地。他轻拂眼上白绫,笑道,“原是下雨了么?我以为是花。”


玉泉般清澈的声音,这人莫不是桃花成了精罢。


檀香混着莲香,均是淡雅至极。


那人仍是笑着,温润清澈的声音又响起,“不知这位兄台,可见过一个僧人,他有一双杏眸,一笑,杏眸里就聚上光,再化作星星点点,教人移不开眼,只想盯着瞧。我在找他。”


“不曾。”


叮铃。


“阿澄,我听见铃响了。”


清心铃,一声倾心,一生误。


——————

 我终于写完了!!

  @江瀛 师娘,我写完了,我很抱歉拖了这么久。🙈🙈


简而言之,结局就是,涣涣瞎了,曦澄重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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